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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在旅途中認識恐懼 永續師願「勇敢去做」-釋演相 走向我們的時代

文/演相

如果「旅行的價值」像哲學家卡繆下的定義,是在認識恐懼,那麼對果禪法師與常濟法師而言,少了聖嚴師父走在前方領導的旅途,又認識了什麼而成長了什麼?「我們一路走來很苦,但我們不會說,少一點會好一點,因為每個苦都會是很好的養分,讓我們往前走…」。

 

回首聖嚴師父離開那年,法鼓山僧俗四眾頓失依怙,小孩必須一肩扛起家業,內心有些徬徨不安,很多人內心都像常濟法師一樣,「師父,我還沒長大!」。然而早在師父因病無法出國弘化,當時指派常濟法師代表出席各大國際會議,從幕後走向前線,那份恐懼是因自卑而生。「我沒經過正統僧團培育,不會法器、梵唄,講經更不會,」,「我怎麼有資格和師父同輩的宗教領袖對談?」。

 

常濟法師自我懷疑所產生的舉步不前,聖嚴師父都看在眼裡,一回喚來常濟法師開口便問:「你覺得我是僧團培育出來的嗎?太虛大師是僧團培育出來的嗎?都不是!我們都是環境培養出來的!」。「你的這條路會很苦,以後面對問題,你就要想師父會怎麼做,你就勇敢去做,你會成功的。」,明明是一劑強心針,但是個性內向的常濟法師,依舊難以跨出心理障礙,總在質疑自己「我可以嗎?」

 

師父在時,遇到問題至少還能請示方向,「師父不在後,我又開始慌了…」,那個潛藏在常濟法師內心深處的恐懼,在美國法鼓山佛教協會要申請成為聯合國NGO組織時,又浮上心頭。「沒有藍圖,實在不知道怎麼往前走,」。幸好有果禪法師在側,適時給予常濟法師鼓勵,「師父好像看到很遠的因緣,一開始就讓我們兩個合作,也讓我充當僧團和常濟法師之間的溝通橋樑,」,這項計畫歷經了籌備期兩年、審核四年後才通過。

 

在這段旅程,常濟法師發現40%的苦來自於外在,60%的苦其實都是來自內心。「我看見自己的恐懼是顛倒夢想,怎麼會沒有僧團培育呢?有師父啊,還有果禪法師也在身邊,不斷提醒我,威儀、佛法的觀念。」。這個轉捩點讓常濟法師想起師父話,「是環境會培育你!」,當年的強心針這才開始起了作用。

 

2006年,在紐約象岡舉辦的「聯合國全球青年領袖高峰會」的會前會,年輕人的反饋,讓聖嚴師父決定募款,舉辦一連串針對世界青年參加的活動,這是師父在國際上留下最後的足跡。常濟法師沿著師父最後一個腳印繼續走,開始針對不同國家,設計各式各樣以國際議題切入而反扣到自我內省,而發展到世界公民工作坊的課程,內容亦有隱含著佛法要引發眾生「良善」的宗旨。

 

從一開始的衝突性國家青年課程做起,後續拉拔到已開發國家,「我們不能只用同一套,要不斷測試、調整課程,反而學到更多了東西,」。尤以一位阿富汗青年在課堂上說的段話,更讓果禪法師及常濟法師對於多元化有另一層看法,「他告訴我們,我從字典可以看到和平的定義,但我根本不知道和平是什麼。」,長達35年的內戰,讓一位年輕人在問何謂和平?在安全環境中長大的我們,和平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而透過其他人,漸漸地對一個簡單的詞彙,才有了更全面性的看法。」

 

淡化宗教色彩的世界公民工作坊課程,還是有著聖嚴師父的法教,「我們在美國的課程,設計讓學員去體驗是『想要或需要』,」參與的同學用一周時間觀察自己的生活,扣除掉三餐、交通費用等必要支出,期間若有想要喝咖啡、可樂,或是想買的東西,把費用全記錄下來,到周末時,把這些本來會額外花費的錢,實際捐贈給慈善機構。

 

有個年輕人回饋,「在執行後,改變了他的生命。」,他把錢捐到煮飯分送給街友、貧苦人家的廚房銀行,第一次捐款讓這位青年覺得很有意義,因為沒把錢浪費在自己的欲望。接著他也到銀行廚房去當義工,期間因為世界公民工作坊的環保課程,讓他又發想到可以跟超級市場合作,拿回來賣相不好要丟掉的蔬果,又能煮出更多份量,分享給更多需要幫忙的人。

 

「以前聽課覺得改變很刻意、很難。可是只要開始,一個連結串著一個連結,就改變了!」。這是許多青年在課後給予的回饋,就像當年落髮那一刻,常濟法師發了願「要將佛法帶向全世界」,也曾想過十年後的自己會是怎樣,「現在的我跟落髮時想像的我 是更精采的!所以不要自我侷限,要發大願,能不能達到不是重點,重點是旅程…」。走向我們的時代,未來可能還會有些徬徨,願我們無畏看見自身恐懼,也願我們的耳畔總會響起聖嚴師父的聲音,「你要想師父會怎麼做,你就勇敢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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