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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祥法師出家因緣

果祥法師出家因緣

時光回溯到法師大約四歲時,因為母親的過世,引發了法師對生命的疑問。「人為什麼會死?」這樣的不解,在法師的成長過程中,始終盤旋不散。暗夜裡常忍不住躲在棉被中哭泣,直覺人生好苦!但也因此種下了出家學佛的種子。

國中二年級時,有一次上台辯論,當時覺得辯論的問題不是很重要,重要的、值得談的,應該是「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高一時,法師曾參加團契,但對於基督教的神造萬物、神造世人的觀念基本上是無法接受的。上了大學,是基督教辦的學校,學校牧師講的話,總無法讓法師覺得信服。
直到大三,看到一張佛學社團張貼的海報,有一個小組討論,要談宇宙的極大、極小的問題,這場討論引發了法師對佛教的興趣,認為再先進的科學也沒有佛教來得微妙,便開始加入學校的佛學社。大三升大四的暑假,參加了為期七天的佛學夏令營,那時很喜歡寺院中清淨、祥和的氣氛,在活動結束後,就皈依了三寶,時間恰好是1977年7月7日早上7點鐘。當時覺得自己很沒有福報,到了二十歲才皈依三寶,從四歲就開始探索生命,經過十六年才摸到了佛門。
法師回憶起皈依前的一段故事,在國中畢業後就到台北住在親戚家,因為法師家境窮困,課餘就幫他們工作,以換取住宿與學費。由於小時候,父親呵護得就像個小公主一樣,所以不太會做家事,加上個性不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因此從高一到大三,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讓法師很不快樂。但為了完成學業,不得不忍耐度日。此外,法師的體質特殊,常常生病,有時半夜都無法入睡。在這六年中,法師充分體會到心理的苦和身體的病苦。雖然知道這家人對自己有恩,但是又質疑為什麼他們讓自己受這麼多的苦?想來想去,法師自己推出一個答案:「一定有過去世,過去世中一定與這家人有某些錯綜複雜的因緣關係,所以會在他們家讀書,然後痛苦的度過六年」。
剛開始會埋怨,因為才高一就得拚命工作,身體又一蹋糊塗。到了大二、大三時觀念就轉了,覺得這一切在冥冥中一定有其因果關係。自己一生受到父親、兄弟姊妹與這一家人的恩惠很多,以後一定要回報他們,但不是用金錢,而是用最有價值的東西來報答他們。這時雖然還沒學佛,但心中常強烈的覺得,自己的痛苦不算什麼,走出去關懷廣大的人群、去奉獻,才是最重要的。
大四寒假時,知道佛光山傳戒,就跑去觀禮,看出家人如何受戒,遇到了一位來自夏威夷的法師,那法師跟他提到一位蔡菩薩,而這位菩薩就住在中華佛教文化館。法師回憶第一次到文化館:聖嚴師父剛巧也從美國回到台灣,吃飯時剛好跟聖嚴師父及幾位老太太同桌,發現師父很會招呼人,會替每一個人夾菜,而且吃飯的速度很快(後來才知道,這是師父在日本參加禪修時,所養成的習慣),就覺得這位師父很特別。之後,就常至文化大學聽聖嚴師父講經及參加各種活動。
隔年,法師參加第一次禪七。在這次禪七中,覺得師父的慈悲與智慧好像伸手就摸得到一樣,便決定要好好地跟師父學習。所以禪七結束,就住進農禪寺,過了半年幸福快樂的日子。直到有一次打七時,聖嚴師父忽然提高了聲調訓誡道:「我這麼累,這麼辛苦,都沒有人幫忙!」法師聽到後就衝到外面嚎啕大哭了半個小時,哭到身體麻了、累了,才停止。
為什麼會那樣哭?是因為非常非常的自責,覺得自己很差勁,都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沒有真正的為僧團奉獻,沒有真正為佛教好好做事,又想到為什麼師父那麼辛苦的在弘法,卻沒有人幫忙呢?但自己能做什麼呢?身體又不好,也不會做什麼事,怎麼辦?可是繼而想到,即使只會掃地、煮飯、擦桌子、掃廁所,但只要肯奉獻,就算一輩子只做這些事情,自己也會安心,所以便決定出家。
在之後二十五年的出家生涯中,果祥法師覺得他真的像是走在地獄的邊緣,因為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特殊了。依靠著當初那一念單純且強大的道心,一走二十五年,出家過程雖然辛苦,但是值得。雖然不是做了很多大事,但是踏踏實實的走過來,消了很多業障,結了很多善緣,前途無限光明,乃至到現在,信心更強。雖然不曉得未來會做什麼、會怎麼樣,但相信只要保有那一份道心,就能隨順因緣,盡力而為。所以說「修行不忘初心」是很重要的。(改寫自「生命自覺營」-果祥法師「基礎佛法」課程)

(轉載於於法鼓山僧伽大學2004《僧芽》雙週刊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