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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俄羅斯弘化之行 演一

今年七月,與禪堂堂主果醒法師、傳燈院監院常襄法師,承續去年五月在當地舉辦禪修的因緣,於今年繼續前往俄羅斯莫斯科舉辦禪修活動。

        因為僧大的一年級行者演要菩薩是俄羅斯人,所以他也與我們一起回俄羅斯,除了禪修的活動外,在七月六日,我們也關懷了演要菩薩的男眾老菩薩。

公園裡的木教堂

我們一行人,在莫斯科風景優美、綠意盎然的公園裡,一邊散步一邊分享各自的哲學與文化,老菩薩態度非常親切,容易相處,非常支持演要菩薩出家,而且喜歡東方哲學,看過不少道家與佛教的書藉,也知道中國的生肖文化,說自己的生肖屬蛇,發現與果醒法師一樣,且是同個農曆年出生的,讓他感到與法師親如兄弟,互動的更加愉快。

在禪期開始前,我們先去拜訪了,「無極門」武術學校的創辦人Alexander,也就是當初在1998年與2003年,帶領其武術學生,參與師父在俄羅斯所帶領的禪修,去年也是他的武術學生Ivan邀請,才能接續師父留下的弘法因緣。

Alexander,從年輕時就四處拜師學習中國武術,在「無極門」武術學校裡,教授的不止是武術,學生們也學習佛教與道家哲學,因對禪修的嚮往,二十年前由他帶領無極門的學生,參與師父在俄羅斯聖彼德堡帶領的五日禪,從1998年到今日的四次禪七,學員也以無極門的學生為主。

    我們一行人在Alexander的家中,看到壁上掛了許多他的書法作品,才知道他不只會武術,同時也喜愛書法,也在學校中教授書法,另外我們也看到了師父於1998年與其結緣的書法「禪心」。

圖:常襄法師攝

 

圖:師父在1998年與Alexander結緣的書法

 

能在遠在他方的俄羅斯,承襲前人的努力,繼續為佛法開疆拓土的感動與歡喜,在看到師父禪心二字時,默然升起,此時此地能在俄羅斯,十分的感恩。

我們在Alexander家中先享用了他所泡的功夫茶,還有他妻子所準備的豐盛(藥石)晚餐。堂主法師也為其夫婦開示了什麼是佛性,Alexander說,沒有實際的深入禪修,真的很難去體會。 我們也與Alexander討論武術、書法與禪修的關聯性,他分享道:「一天不練習,自己知道;兩天不練習,專家知道;三天不練習,所有人都知道。」強調不斷練習的重要,跟禪修是一樣的。最後我們有一個小結論,在學武術或禪修時,人人都會用Busy當藉口,但其實真正的敵人是躲在Busy身後的Lazy。

圖:左四為Alexander,左一為其妻子,右一為其女兒,右二為Ivan

餐後,我們在住家附近的草原森林漫步,欣賞莫斯科郊外大自然的風景,雖然此時已經是傍晚的時間,但莫斯科的夏季要到晚上十點天才會全黑,所以此時的光線還是十分的明亮,我一直都有現在才下午二點多的錯覺。

因為這裡緯度很高,草原裡的昆蟲是不多的(冬天很難存活),所以這裡生長的植物,為了要吸引昆蟲傳粉,花朵通常較大或較鮮豔。對而我言,感覺有點像台灣高海拔的山區草原。

在俄羅斯的森林中,樹皮白色光滑如紙、夾雜深色斑塊的白樺樹,是此地森林的主要樹種,也是俄羅斯的國樹,在森林大火焚燒,或是寒冬過後的初春,最快冒出綠色新芽的先鋒樹種,就是白樺樹,象徵著生命與力量,所以被認為能代表俄羅斯人民鍥而不捨的精神。我想此精神也使他們在2003年,師父帶領禪修十五年後,讓禪法還可以繼續在俄羅斯生根,希望此地禪法能夠興盛下去。

揮別Alexander一家人後,我們就在附近不遠的禪修地點。這次的地點,是Ivan新找到的禪修中心,位於莫斯科西邊約50公里郊區的一棟獨立紅磚二層樓高的建築,是屋主專門建造,提供給各個禪修團體租用,外圍環境寧靜舒適,旁邊還有一座可供經行,十分方便。內部的空間十分明亮寬敞,容易讓心平靜下來。因為禪期在夏季的關系,在高緯度的俄羅斯反而是氣溫最舒適的時候,白天在20℃左右,氣候怡人,十分適合打坐。

戶外經行的區域,主要是一座私人牧場與一小片森林,在此地經行的感覺很好,草原視野開闊,天氣晴朗,煦煦的陽光讓人感到身心舒暢,在疏密有致的森林中,錯落著揮灑而下的金色陽光,讓心靈容易平靜安定。

另外經行時有要小心之處,禪七的協辦者Sashi告訴我們,走道兩側高達四五公尺高的歐洲防風草,Heracleum sosnowskyi,是目前入侵莫斯科生命力旺盛的外來種植物。當初有人引進,是想要飼養牧場裡的動物,沒想到在俄羅斯的動物們卻不喜歡這個口味,而且它的汁液如果沾到人的皮膚上,再經過陽光照射反應下,會引起嚴重的水泡與潰爛,請我們要十分小心。

目前還沒有去除它的辦法,砍掉它後,很快的又會從根部發出新芽外,它的種子還可以存活六年之久,而且每株植物可以產生八千多顆的種子到處散佈,入侵的面積也愈來愈大,對當地生態造成很嚴重的影響。

這只是人類因一時貪念,引進外來種所造成的,就好像告訴我們,如為一時的方便,或為了滿足一時的貪念,而沾染上難纏的習氣煩惱,除了難以去除外,還會影響自己生活的種種面向,得不償失,不如少欲知足,樸實生活中所擁有的精神上的快樂。

這次的禪修活動,主要的翻譯是Taras,他標準的北京腔,一直讓我無法與其西方臉孔連結在一起。堂主與他結緣,是去年一次在莫斯科的孔子學院的禪修課程翻譯,堂主對他的中翻俄的能力讚不絕口,像去年課程中提到的一些佛學名相,如「離生喜樂地」與「定生喜樂地」等,都能現場直接翻譯出來,加上他標準的發音,堂主直誇他的中文比自己好。

Taras已經學中文二十多年,說到他自己學中文的原因,其實純粹就是興趣使然,且一開始學習中文的地方很特別,是在俄羅斯南方的一個回族村落,學習當地的方言。這村落是在清朝時間,因戰亂才從中國甘肅逃離到俄羅斯境內的。方言學會後,才到北京去學普通話,由於對禪修的嚮往,有在四川的寺院掛單過一陣子,所以對佛法名詞義理一點也不生疏,翻譯得非常流暢。

  我們問他能夠持續學習的動力,他說就是對中國文化有興趣,學了幾年後,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在其中學習到不一樣的文化思想與價值觀,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成長,之後就不間斷的學習中國文化至今日。

又說,跟他學習中文的學生,如果是帶著目的性,如為了工作、學業等的學生,都無法持之以恆,不到幾年就結束了;能深入學習的學生,反而是跟他一樣,只是為了興趣。

  堂主回應學習禪修的人也一樣,真正能深入禪修的人,也都是為了想瞭解佛法,能夠不帶任何功利的目的,不求福報神通,也不為了消災解厄除罪障,只是為了修行而修行。幾年下來,瞭解了佛法的深浩,與自己禪修體驗與內在的成長,就會帶動此人繼續學習下去。

圖:Taras協助中翻俄。

 七日,常襄法師帶領禪一,學員人數共四十五人,除了上課與禪坐,也至附近的白樺森林戶外經行,在大自然中體驗身心的放鬆與專注。

七日晚上起舉行禪七,共十二位禪眾參與,其中有半數已參加過去年的禪七。果醒法師每日的禪修開示以禪宗的佛性觀為基礎,並分享六度、慚愧、懺悔、感恩、無我等觀念,以及菩薩道的精神,學員回饋極為熱烈,每每提問欲罷不能。七號晚上禪七正式開始,參與全程的人數有十二位,有一半以上是去年就有參與禪七的學員,今年再來繼續用功。

(堂主的開示在上午與晚上各一次,法師主要是要將禪宗對佛性的觀念讓大家瞭解,知道前念碰不到後念,身心環境一切都是佛性顯現,知道都是自己的東西,同時也不是自己,就是無我,而凡夫認知有我、有外境、有對象,就是錯誤的體驗。 學員對法師的說法很感興趣,不斷提出問題,想更瞭解法師開示的內涵。另外法師再以此禪宗的心法為基礎,分享六度、慚愧、懺悔與感恩,還有菩薩道的精神。)

除了禪一與禪七外,堂主也有兩次禪修課程,各有三四十人左右,第一次在是在一群喜愛中國文化的俄羅斯人所開的茶館,一邊喝中國茶一邊討論佛法,在異地他鄉能有這種氛圍也蠻特別的,更有趣的是,在結束之後,老闆送我們一盒烏龍茶禮盒,之後我們想想,這禮盒已經坐船來到俄羅斯,不要再搭飛機回台灣了,就請Ivan幫忙處理。

另一次課程是在以東方文化課程為主的一棟教室建築,這兩次的學員,有一部分是來自堂主每兩個禮拜一次的線上佛法分享,堂主弘法的願力與照顧遠方信眾的用心,讓他們雖遠在俄羅斯,也能得到佛法的利益,也才能在此行結下深厚的因緣。

來上課的人多少有閱讀過佛法書藉,但是以南傳與藏傳為主,漢傳佛教的書藉目前有一些翻譯,但在市面無甚流通,所以學員對緣起、因緣與因果有一些瞭解,但對佛性思想卻是少有接觸,所以堂主開示的禪宗心法,對這些來上課的學員來說非常新鮮,往往在結束後還是有一群人圍著法師問問題,直到不得不離去,十分熱絡。

這群俄羅斯人求法若渴,但感嘆漢傳佛教的資源不夠,我們一年能去的次數也有限。他們自己帶領的禪坐共修,每次也只有三四個人,凝聚力不夠,我不禁想到,佛陀曾經抓起一把土,開示道:「能得人身著如指甲中的泥土,而其它眾生的數量之多,猶如地上的泥土。」這句話譬喻人身難得;佛陀又接者開示:「能生在佛國且能夠修學佛法的人也是如此,更加的稀有。」

  其實俄羅斯聯邦內有幾個共合國,是有興盛的藏傳佛教在流傳,但信仰的人口主要是蒙古人的後裔,俄羅斯人少有信仰佛教。所以俄羅斯人在莫斯科要修學禪法,真的是不容易。

想到除了去年來到僧伽大學就學的演要菩薩外,今年Ivan也被學校錄取,他們發願要將禪法帶回俄羅斯。俄羅斯之行後,後更能感受到他們悲願的深切,因為就連不是俄羅斯人的我,都能感受到這種身處佛法資源貧瘠荒涼的邊地,而發願想從佛法富裕之地,帶回珍寶利益家鄉眾生的心情,其實這種心情是不分民族與疆域的。

這次俄羅斯之行,在兩位法師身上,感受到堂主弘法的熱誠,時時面帶微笑與平等接眾的心境,與跟陌生人零距離的親切互動,都讓我印象深刻。另外,在美國象岡道場多年的常襄法師,十分熟悉如何帶領西方眾禪修,知道如何保持規距,又時時展現彈性與自在的風格等,都讓我受益良多。也要感恩Ivan等人辛苦籌辦活動的同時,還要照顧我們的起居與三餐。

最後體認到在西方弘化,真的是要長時間的投入,才能累積出一些成效。如當初佛教進入中國,也是經歷百多年時間才有穩定的成果。現代雖資訊發達,要找到佛法的訊息容易,但訊息太多反而讓人無所適從,而且無人宏揚的佛法是死的,法必需在人的身上展現,才能感動人心,感化眾生。總之,希望師父於1998年開始紮根在俄羅斯的弘法因緣,能夠有持續的養料提供,使其成長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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