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 / 常澹

「這隻牛太高大，可能也不太安全，需要找一個比較適合的牛。」

「什麼！」

「來找一隻特別的牛吧。」

「好！」

「啪柴！啪柴！」

冬日的暖陽下，傳來一陣陣木柴與火焰彼此碰撞的美妙聲響，裊裊炊煙彷彿宣告著雙方的戰火激昂猛烈，陣陣的飯菜香飄來正是告知雙方鳴金收兵的訊號；有一個人在交戰中體驗著且適時添加彼此的援兵，但他卻不沾染任何煙塵。他——石鞏慧藏禪師，獵戶出身，正於廚房，用生命體驗飯菜烹煮生命的煙硝。

「嘎吱！」門輕輕的被推開，出現在門外的是石鞏的師父馬祖道一大師。馬祖徐徐的走進，眼神輕掃對於一切一清二楚，眼神停留在石鞏身上注視著，並緩緩的開口：「你在做什麼？」，石鞏不驚不慌，只是淡淡的開口：「我在牧牛」，馬祖聽後也無驚訝，淡然的再問「你是怎麼樣在牧牛呢？」石鞏心中無一絲罣礙道：「當牛闖進草堆吃草，我就把牛鼻子拉回來。」聽到石鞏生命的答案，馬祖逐稱讚說：「你真善於牧牛呀！」

找牛，找一隻從無到有的牛；牧牛，牧一隻從有到無的牛。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皆是一趟艱辛的路程，四位小牧童各自帶著以往尋牛的蹤跡，要找一頭從未見過的牛。

「牛，你在哪裡呢？」牧童們第一回找到的是一隻「機器牛」，牧童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拉回這頭牛，眾人說：「這不是牛！」牧童們只好放回機器牛，重新尋找下一頭牛。「咕嚕！咕嚕！」牧童們第二回看到的是一頭「潛水牛」，牧童們詢問了潛水牛願不願意一起歸家，潛水牛慨然答應，牧童們為了讓潛水牛有一個舒適的環境，歷經千辛萬苦打造出一畦水塘，並伴隨著潛水牛開心回家；眾人說：「這不是我們要的牛」，牧童們只能依依不捨的與潛水牛道別，開始下一趟的尋牛。牧童們第三回找到的是一頭最普通的牛，慢慢的牽回這頭牛，眾人開心的說：「太好了！這才是我們想要的牛」，牧童卻悵然若失，只能隨著眾人在牛的身上敲敲打打，迎合著眾人對於牛的獨到見解。

牧童在這一刻突然理解，從頭到尾的牧牛，牧的從來就不是外在可見的那頭牛，牧的是每個人生命中，你我皆迴避不了的那頭牛，那頭心中等待著我們去看見的那頭牛。從石鞏禪師的牧牛牧心如是，四位牧童的尋牛如是，到你我每一個人尋找生命的圓滿亦如是。牧牛，終是我們必須明白的人生課題。

「這是一隻最特別的牛。」

「什麼？」

「這頭牛始終是牛，卻也始終不是牛啊！」

「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