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念變化中如實自我接納
◎文／寬濟

實習一開始，感受到越做越進入狀況，越有精神和專注，讓自己融入環境
，把感官打開，接受人、事、物行進的變化，觀察規律。在短時間內盡力吸
收、學習上行堂、打便當、和義工菩薩互動的方法，也讓自己的身語意融
入大眾、融入執事。
在實習開始約一週後，可能是生理週期的關係，體力有些跟不上，法會即將
開始，每天都有許多需要學習的，臉部皮膚也持續刺痛、腦袋裡一直有「我
好糟糕」的念頭，出坡休息時身體不適就會出現。才開始面對到自己很不堪
的一面：放大每件失誤，又很難清楚解釋發生在身上的痛苦，有種隨時會
被傷害，巨大強烈的逼迫感；也隱約知道，出家是更得面對自己的痛苦，
需要勇氣，透過實習不只面對情緒的習氣，也面對頭腦無法集中精神、體
力不如想像充裕的現實。
明明很想做好的，也想要記住很多的細節、訊息……盡全力仍有疏漏。過
完一天，到了晚上，卻回想不起三餐晚上行堂和打便當時發生了什麼，只
能拖著身體去睡覺，身體很疲憊但心不願意接受。實習後更認識自己：相
較於和人群互動，對於專注把事情做好比較有信心。能夠一邊融入環境做
事，也會與菩薩們互動、鼓勵、關懷，但大多時候內心是有點害怕人群，
有距離感。
也更了解自己的能力到哪邊，原來盡了全力，也和理想中可靠的模樣有段
距離；發現自己有個傾向，觀察法師們要面對的現實是什麼（例如：同時
要判斷追菜、用整體觀來管理全場正進行的事務、照顧大眾的心，對菩薩
們的狀態，突發狀況作出合適的回應。）不論多麼忙碌，法師們的眼神與
動作大多是安定沉穩的，身邊圍繞著開放、包容的氛圍，很希望自己也能
做到這樣的程度。面對理想和現實間的落差，令自己很難過，沮喪很久，
不接受在學到「原來可以做到這樣」之後的自己，不能馬上也做到。（事
實就是這麼荒謬！原來斷六十二種邪見這麼難……）
在面對自己的習氣、脆弱、能力、體力和心力的極限時，卡在面對與接受
之間，願意面對，但不願意接受。從因此升起的苦功覺察到，問題出在包
容的心量，原來自己這麼小氣……就像某日聽見一位法師幽默的說，自己
是「不銹鋼杯，不是瓷杯，只有塗層是瓷做的……」正愁著要怎麼培養慈
悲心時，在高僧行誼課堂上翻閱《轉身遇見佛》，第三輯〈悲行深運〉章

首的短述：「佛法的悲憫不是無關痛癢的故作姿態，而是切實深入到自我
和眾生，切實自度度人。比如最簡單的痛斷惡習、改過自新，從最基本的
自我完善開始做起。」原來慈悲從懺悔惡習，搞定自己開始。對於做得不
盡理想的地方，接受的關鍵是，一切都是緣起，是無常的、會變化的，促
成變化的方法是以持戒和懺悔增長的力量，懺悔後事情是可以改變的，縱
使改變後的結果不一定從此滿意，能做到盡善盡美，由於緣起法，是可以
改善的，很有希望的，誠實勇敢的懺悔、改過自新，慈悲的心量自然會生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