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語僧語
【2021】暑假實習心得 — 即是 寬恩

「來了三位生力軍。」第一天報到, 法師對著義工菩薩們這麼介紹我們,這一句話也正代表著我們的暑期實習正式開始。
暑期實習是每年僧大必經的歷程,但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因緣下,從分發到在各分寺院的實習,轉為全體學僧留在總本山各單位,而百丈院的景觀組就是我們這次實習的場域。

「吹葉機」是我最先熟識的一位朋友,與他的相遇是特別的,當我獨自一人走在山上時,他用他獨有的陪伴方式——風力,來陪著我走在堅硬的石磚步道上,伴著我走在背靜的幽徑上;我攜著他,一起護送每次落下的葉,回到屬於他們的家。走呀走、吹呀吹,看著風,看著葉,看著伴隨我的他,忽然理解無論風動、葉動,我與他皆是紅塵中的那顆平凡心。

「割草機」是另一位最熟悉的善知識,與他的合作總是在自己身體最累,或情緒陷入低落的時候。但握著他時,卻充滿一股動力,他所傳遞的震動,彷彿是屬於他特有的安慰——不停地告訴我:「一起努力吧!」他的勤勞不懈,深刻地鼓勵著我,讓我每回與他一起出坡的時候,總能提起心力;他伴隨我在法鼓山的每一寸土地上,割除每一支多出來的雜草,每一寸土地都含著我們的心力與汗水,這些心力與汗水更提醒著我,一定要記得經常努力除去心中的雜草,不可懈怠放逸。割呀割,轉呀轉,看著草,聽著音聲,體驗著那股震動與轉動,忽然理解我與他皆是最柔軟的自己。

「烈日」是這次實習最特別的存在,在每一天、每一刻昭告他的無所不在。毒辣辣的烈日當頭,心中是揮之不去的躁,空氣全部是混濁的,汗水順著身子往下淌,站著陽光下,就像泡在溫水游泳池裡,身體是止不住的濕黏;如此不舒服的感受混雜在每一次的出坡中,但如此炙熱的陽光,卻在每一次的出坡裡漸漸充盈內心,照耀著內心的昏暗,自己開始能在陽光下不受影響地行走,盡情地體驗毒辣辣的陽光。曬呀曬,動呀動, 睜著眼,走著路,觸碰著這股陽光,突然理解陰影與陽光,都是當下。

「天雨」是這次實習中覺最美的巧合,他是偶然出現的溫柔,在每一次的疲憊不堪。雨的味道充盈鼻腔,靜靜地走在雨里,冷冷的雨輕輕地打在身上,雨水順著頭滑到了臉頰。雨水一點一滴地落下,打在林間,落在葉上,滴在心中,重重疊疊的雨幕,似有明珠藏於其間。雨中出坡,是一段無所罣礙,洗去我一身的疲憊,沖走我內心的雜亂,雖打濕全身,卻也開心,淋濕的我如此自在。流呀流,做呀做,淋著雨,聽著音聲,忽然理解到我與雨,就是一場自在空明。
「吹葉、除草、割草、拔草、鏟土、搬土、掃地、洗廁所、擦窗戶」,實習間做了很多事,卻也好似沒做什麼事,但在那每一個當下,無論辛苦、開心、難過、疲憊,都成了自己最大的養分。從流汗辛苦到體驗放鬆,從疲憊不耐到安然平靜,默默耕耘的自己,讓自己有一個不同於過往的生活體驗與心理歷程。寫呀寫,讀呀讀,看著自己,體驗心內的那股觸動,才深刻了解,原來打掃就是打掃,修行就是修行,當下即是,無關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