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語僧語
【2019】雲水林間:回到這片土地‧願「願」相續 演復

「甲仙的土很黏人」,除了意味著人與土地的關係,更深的是人與人之間情感的連結。2009年僧大來到高雄,因為莫拉克颱風,8月8日那夜難忘的水災,在聖嚴師父圓寂後第一次走到前線,隨著僧團法師們挽起衣袖清理受創的家園,與大眾同在。十年後的2019年僧大校外教學,回到甲仙、小林,再度延續安心站撤站後,在地居民與法鼓山的因緣。
4月15日到達高雄的下午,紫雲寺大寮傳出撲鼻的鳳梨酥香,從打麵糰、炒鳳梨餡、包料、壓膜、烤製,到冷卻後的包裝。女眾部師僧穿起出坡服,完成了一千多顆的心意,希望送到即將前往的小林與甲仙,祝福我們逵違已久的家人。

出門前的行前說明,看了關於甲仙的一部記錄片,當我們到達當地,見到影片中的人,倍感親切,彷彿我們也一起走過那段堅困的時光。
第一天晚上,僧大全體師僧與因八八風災而成立的安心站悅眾菩薩們,近百人於紫雲寺大殿相聚,共同憶起這條綠背心之路,如何真實的與當地民眾同聲共息。
甲仙安心站第一任站長回想起當初成立的因緣,一位當地的老菩薩問道:「你們明天還會再來嗎?」並說:「每天看到你們穿綠背心的,我心就安了」,所以安站成立。沒有專業背景,如何完成任務?須與當地力量相應,依著哪裡的因緣比較成熟,順著當地的需要,促成一個又一個安定人心的活動。
翌日一早,伴著細雨,於小林紀念公園公祠內,男女眾師僧共以梵唄之音,在地藏王菩薩低垂的慈目下,為當地罹難者與家屬獻上最深的祝福。在地導覽菩薩帶著我們望向已被土石掩蓋的鄰里,以手指出原址刻意留下的巷道,透過述說,引領我們一同前往回家的路。

依著她的回憶,我們回到八八之前的小林。下午到達甲仙,也由於一路上所遇的人,我們走入了這片土地的歷史記憶,看到因傷痛而長出的生命韌性。「沒有這次的災難,不會想到甲仙有什麼,還能做什麼!」現為當地社區工作者,十年前從台北返鄉的甲仙女兒如此說道。
到甲仙的這個下午,女眾部師僧打掃人去樓空的安站,放下了行囊,從香草園一路走進民居巷道,看到社區圍牆繽紛的色彩,衝破灰暗的天空,展現心的希望。而這股力量的產生,其實並不容易。與十多位在地居民們共度晚餐,聆聽他們與法鼓山接觸的因緣時,其中一位菩薩分享道,當徬徨無助時,安站的觀世音菩薩是他最好的聽眾,在書櫃旁靜默後,翻開架上師父的著作又能重新找到新的契機,更難以忘懷的,是法師與義工菩薩們的微笑,讓時常接受到憐憫眼神而失去自信的心靈,找到了歸屬也燃起生命的熱情,不斷提醒自己要用微笑面對一切。對他而言,安站不是四年,不只十年,而是生生世世的陪伴。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離開的時刻終將來到。最後的一個早上,步行到甲仙的至高點─350高地。望著甲仙全景,願以觀世音菩薩慈悲願力,隨著風、伴著水,大悲咒梵音所及之處的一切眾生,離苦得樂。
這次的校外教學,我們踏上這片土地的因緣,由安站開始,而旅程的圓滿,也回到安站結束。透過一竹菩薩分享安心站徹站前一年的以畫募願歷程,無論遇到什麼情境,都不忘失自己的初發心。在收拾心情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前,以齊唱師父改寫的〈叩鐘偈〉梵音,為這次因願而起、因願而滿的三天旅程劃下句點。

「為什麼我在這裡?或許有我的任務吧!」這句話來自當地失去許多家人的居民口中。言談之中無數次對他人的感恩,所想的都是怎麼讓這個地方更好,能到這裡認識到您們,讓我們從書中看到佛法如何在生活中實踐,甚而產生生命蛻變的種種可能,何其有幸,真是非常感恩。
透過這段從小林、甲仙開始的故事,串起了一個個連續的時間點,看到了一段由「願」相續所拉開的軸線。同時也在這段四眾弟子攜手共度的綠背心之路上看到師父的願心,持續祝福著這個世間。